沈南初顿了顿，又补充道：“两个哥哥都要他死也不是没可能。”

齐逍远提出疑惑：“不能是别的部族要杀他吗？”

“他说知道谁会杀他时，眼里的痛苦转瞬即逝，所以我猜是关系亲近的人。”沈南初耐心解释道。

齐逍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说：“季二公子接手了这场刺杀案，要不要把他们送去大使馆？”

“不用，他们有去处了。要是想去大使馆，就不会去晓月楼了。”沈南初胸有成竹地回答。

齐逍远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沈南初简洁回应。

“你不是皇帝近臣吗？得宠到都不用当差的？”齐逍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你不也没去。”沈南初反问道。

齐逍远来了兴趣，笑着说：“我，不一样啊，之前秋猎的事让我现在还停职呢。好歹是我师兄，帮我跟皇帝美言几句，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沈南初调侃道：“帮你美言几句，之前说要找我算账是谁啊，况且你需要吗？”

齐逍远连忙应和着：“怎么不需要，谁那么不要脸，敢找师兄你算账，告诉我收拾他去。”

沈南初轻笑出声，说道：“妙哉，妙哉。”

“我有事，先走一步。”沈南初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齐逍远在身后喊道：“记得帮我说点好话。”

等沈南初走远，齐逍远便回了里屋。他打开窗子，在窗边敲了几下，一个身穿紧身衣的男人迅速翻墙而入，恭恭敬敬地立在齐逍远身边。

齐逍远一手撑眉，一手拨弄着碗里的茶水，目光深邃锐利，问道：“沈南初昨晚在哪歇的脚？”

“听今早的眼线说，是从近边郊的院子里出来的，那个院子空置了许久，是近几月住进去的。”手下如实汇报。

“院子的主人从事什么？”齐逍远继续追问。

“是个茶商，好像跟清风来关系匪浅。”

“清风来最近有没有发生跟蒙人有关的事？”

“有，清风来的东西好，名声在外，却在前不久卖给了巴达玛日阿格发霉的茶饼，沈南初用刘鑫副指挥使的身份和阿日斯愣出面才解决的。”

齐逍远轻笑道：“呵呵，这是巧合吗？看来有人想浑水摸鱼，盯好他。”

傍晚时分，沈南初才回宫。当他靠近自己的屋子时，就看到萧时予身边的小太监听安在屋前焦急地徘徊。听安平时代替沈南初承担了大部分工作，但这些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差，真正的大权依旧牢牢掌握在沈南初手中。

沈南初轻声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听安，听安吓得猛地跳了起来，惊恐地转身，看到是沈南初才放下心来。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我这里干什么？”沈南初温和地问道。

听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大人，明日您不能再出去了。首辅大人今天和陛下单独谈了很久，等到首辅大人离开后，陛下在殿里待了很久，明天早朝不会太平。”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沈南初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没事了，您早些休息，小人先退下了。”听安恭敬地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嗯。”沈南初看着听安离开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回屋。屋内昏暗的光线，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