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闲肘撑在桌面，两中指扶住自己的太阳穴，恍惚中 。

中间汤锅已按下开关，煮着，本身汤水刚从咖啡机中压出来，还热着。很快升起白色的蒸汽团，氲到四周。

服务生端着托盘，再次前来，“打扰一下，这是先生们的蘸料。”

桌面对应放好几碟盘，“请慢用。”

服务生离去后。

李沐闲才表达对此地的震惊，“我以为照外面招牌写的，江麦你顶多，带我来这儿体验什么拉花技巧，什么咖啡DIY…”

手指着中间冒着腾腾白汽，一边黑黑的，一边冰块，汤锅。

启唇，“咖啡火锅…咖啡火锅…”

指着周围众小碟子，“涮的还是水果！”

眼中含泪，“这…这像话么？这像话么？”

“你不觉得很有创意么？”江麦先往35ml的小杯中，盛了点黑汤水，“这叫浓缩。”

桌上有精致雕花小壶，提起，注入杯中——是白水。

杯子很小，只注入少许，没有很多。

止住。

江麦手掌对着那杯一示意，“这叫美式。”

精致小勺搅拌，33ml，一饮而尽。

李沐闲脸色快比汤锅中的浓缩咖啡，还要黑。

看着江麦继续操作。

他们桌儿旁边的小推车上，备了很多只35ml的小杯。

江麦又取出一只，继续展示。

偏头向花献宜请求帮忙，“boss，能帮我打发奶泡么？”

花献宜手比了个OK。

穿好围裙，从壶中往拉花杯中倒一些冷牛奶，擓勺细糖。拉花杯稍倾角度，按手持奶泡器的开关，据奶泡状态调档。

打好。

“谢谢boss。”江麦接过。覆盖到，兑了热浓缩和冷牛奶，的液体上面——奶泡绵密的像雪山，微微向上鼓起。

抬脸对森子示意，“卡布奇诺。”

37ml，一饮而尽。

江麦拿起新杯子，还想演示什么。

欻——

李沐闲从位子上站起，作势要走开。

江麦看森子的外套都没拿，笑着拉住森子胳膊，“别走啊。”还一顺把围裙塞他怀里。

“老子受不了。”李沐闲将手中的围裙给江麦。

江麦推回去，“你才30岁，又不是什么老爷爷老太太，这有什么接受不了——何况，你看——”

这个咖啡厅没有包厢单房，他们在稍隐蔽的角落桌儿。

江麦转过身，眼神示意，“咖啡厅里，不也有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太太，坐下喝咖啡，体验拉花之类的么？”

李沐闲望过去，再看回自己桌儿。

“这能一样么？”不及江麦回，李沐闲，“他们桌儿哪儿有咖啡火锅？现下我看到的，就咱们桌儿有这个…”

江麦耐心解释，“预约才预约到的，没提前预约的桌儿就没有。”

“我觉得，更可能是他们也认为这个东西怪诞。”李沐闲，“所以根本没点。”

江麦：“好好好，坐着试一下嘛。”

李沐闲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穿上那围裙，坐回位子上。

汤锅中的冰块儿已融化成了水。

江麦指着鸳鸯锅，“瞧瞧，这就叫创新——龙外结合。”

花献宜耐住笑，听江麦乱扯。

“阴阳八卦汤底！”江麦，“此乃吉象。”

李沐闲拿起筷子，从碟子中夹起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把新鲜的，白桃片儿，香蕉片儿，放进咖啡锅里煮——再蘸蘸料？”

江麦点头。

花献宜已把一片甘蔗，放进咖啡鸳鸯锅，七上八下，捞起，蘸了些巧克力屑。

嚼。

李沐闲想象不出水果放咖啡里煮过，再蘸料，的味道。

苦着脸，“受不了。”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江麦，“你不也把新鲜的香蕉，蘸着酒边吃么？”

李沐闲：“这能一样么？我觉得香蕉蘸酒挺好吃的。”

见花献宜静静的吃上了。

江麦又坚持地望着自己。

李沐闲单手扶额，“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花献宜和江麦抬脸。

花献宜：“我啥身份？”

江麦：“我啥身份？”

“一个京城人，一个原川渝人。”李沐闲小学冬天寒假在京城，暑假往川渝省呆，两地方不同风格的火锅都爱吃。

偏偏接受不了面前这个咖啡火锅。

上一个小时，刚对沪城餐食，少了一点儿的偏见与刻板印象——现在，又加深了呢。

李沐闲：“你们吃惯了铜锅涮肉，和川渝火锅的——真的能够容忍咖啡火锅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