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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黑风高夜。
寒烟宗内潜入了一位其他宗门的高阶弟子,此弟子本欲偷察寒烟宗机密,谁知却在行动之时偶遇寒烟宗内门核心弟子章某人,二人莫名其妙地就看对了眼。
经过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外宗弟子彻底忘记此次任务,沉醉在温柔乡中。
待次日身份暴露,被寒烟宗全宗发现后,这外宗弟子才知章某人早知自己是细作,一切都是故意为之。
外宗弟子拼尽全力逃走,却对寒烟宗恨之入骨,于是在另一个月黑风高夜,再次潜入寒烟宗。
这次不为偷取机密,而为报复。
“咚咚咚”,是谁的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啪嗒”一声,江溪雪将书页重重翻过。
拉开房门,在外头一直敲门敲不停的果然是月年衣。
“月年衣,”江溪雪冷冷道:“你最好有事。”
月年衣眼睛眨得飞快,似乎是感知到面前这人快要溢出来的不爽情绪,他还知道在说事之前客气一句:“江溪雪,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江溪雪磨了磨牙:“睡觉。”
“这么早!”月年衣惊讶:“我还以为你在看话本呢。”
“……”江溪雪深吸一口气,阴阳怪气道:“明日是玩乐日,要早起。”
月年衣点头:“对啊!明天是玩乐日,刚好抓住机会。”
嗯?
江溪雪凝起眉:“什么机会?”
只见月年衣从储物袋拎出两个坛子:“看这是什么?”
江溪雪盯着看了会儿:“酒。”
他退后一步打算关门:“我不想喝,要睡了。”
大晚上喝什么酒,真是闲的,外宗弟子到底要敲谁的门都没……
月年衣:“没让你喝。”
“?”
江溪雪又把门拉开一点:“什么意思?”
月年衣晃了晃酒坛:“这是我给师妹准备的。”
江溪雪无言片刻:“那你找秋茗师妹去,找我做什么?”
“你看你这话说的,”月年衣道:“我去找师妹喝酒,就两个人多不好,显得多不正经。”
江溪雪翻白眼:“难道三个人就很正经?”
也是哦。
月年衣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叫上师父一起。”江溪雪斩钉截铁。
月年衣:“哈?”
他上下扫视着江溪雪,确定这人没有在开玩笑后,匪夷所思道:“江溪雪,你什么毛病?”
江溪雪认真问:“我怎么了?”
月年衣把酒坛子放在一边,准备同他好好说道说道:“你没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吗?怎么随便一点什么事都要叫师父。”
他一脸不赞同:“你以为师父和我们一样这么闲?”
江溪雪:“……”
别的也就算了,酒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一个常年看话本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要是跟月年衣解释,不就暴露了。
哎,还是他知道得太多了。
痛苦。
算了。
江溪雪定了定神,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问点别的:“你为什么突然要找秋茗师妹喝酒?”
月年衣转身,拿着酒坛子在江溪雪屋前踱步,待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他才叹了口气:“师妹这几天不是心情不好吗?”
江溪雪本就被月年衣毫无意义地转来转去弄得头有点晕,结果听到这一句话更是蒙了,默了一会儿,他问:“有吗?”
月年衣转过头,鄙夷道:“江溪雪,你怎么这么迟钝呢!师妹自从说她看了本结局不好的话本之后,情绪就一直不是很好啊。没有以前开朗了!”
江溪雪沉默片刻:“只能说那本话本后劲比较大吧。”
反正他没觉得有什么很大问题。
不过非要这么说也行吧。
江溪雪想了想:“所以你是要让师妹借酒浇愁?”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月年衣道。
江溪雪走出屋子,把门关上:“还有一部分别的原因?”
两人慢慢往秋茗的屋子那边去。
“还有一部分,”月年衣边走边道:“我这几天总是想到章离央那天说的话。”
江溪雪皱起眉:“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
“秋茗师妹说了跟他不熟。”
“哎呀不是这个事,”月年衣摆手:“我想的是他后来说的一句话。你记不记得?”
后来说的?
江溪雪不记得有哪句话比“合修”那句更炸裂。
于是他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
路上遇到章师叔,章师叔先问了他们秋茗师妹在哪里,他们说不知道,然后章师叔请他们带话,这话一出月年衣大惊,说秋茗师妹年纪还小,章离央对这个回答很是困惑,回道——
“秋茗不是只比我小一岁么?不管是外貌还是年纪,都不算小了吧。”
江溪雪抬眼,不会吧……
“他说师妹长大了!”月年衣啊啊两声:“我这才意识到!我还一直觉得师妹是小孩呢,原来师妹都上山这么多年了啊。”
江溪雪:“……在你眼里秋茗师妹不会跟刚到寒烟山时没区别吧。”
怎么会有人过了好几年了,完全没感觉的。
“那肯定有区别啊,”月年衣叹气:“但再怎么变不还是师妹么。”
江溪雪无言。
“我记得当时还答应过师妹等两年带她喝酒练酒量,”月年衣感慨道:“现在远远不止两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江溪雪脚步一顿,等等,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要带秋茗师妹喝酒来着?
好像是因为秋茗师妹一杯醉……
“怎么停下了?”月年衣疑惑地看向他。
“我真的觉得,”江溪雪转头,神情认真:“还是叫上师父一起吧。”
“……”
“江溪雪,”月年衣百思不解:“是什么原因让你又想起这件事。你是很想跟师父喝酒吗?”
江溪雪:“呃……”
如此犀利的问题,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也不是不行,”月年衣虽然对江溪雪的执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选择尊重他的爱好:“可以找师父。就是不知道师父在的话,师妹的酒量还能不能练起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先去找师父?还是先找师妹?”
江溪雪忽然反应过来。
对啊,就师父那个性子,要是一早就到了,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喝那么多酒不劝一句。
看来还是要静观其变。
“那不用了。”
想了一大堆说出口只有四个字,月年衣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不用了?”
江溪雪斜眼看过去:“先去秋茗师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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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玩乐日,所以秋茗今日多练了半个时辰的剑。
剑没练完,就看见两位师兄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的身影。
秋茗动作不停,边练剑边猜,师兄们又有什么事。
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要来与她分享,还是晚上睡不着要找她打牌聊天,或者什么事情也没有单纯想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