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我都说了它是一个强壮的孩子,和伊桑不一样,还有他不是章鱼”
就算身体再强壮,那也是一只“章鱼”,褚知和想象不到它被包在包被里的样子,他随手指了条。
郴铭又说:“买两条吧,要换洗。”
海怪吃鱼不吃奶,不需要奶瓶,也不用买尿不湿,最后,褚知和拿着两条包被,郴铭推着婴儿车结账。
其实褚知和认为这两样也没有必要买,“章鱼”还用坐婴儿车?
“阿和,再买两套睡衣吧,你的衣服旧了。”
还没逛多久,褚知和的小腿就开始酸痛,他一脸疲态,在椅子上坐下,“不用买,够穿了。”
“有家云片糕很好吃……”
褚知和摇摇头。
郴铭弯下腰看了看褚知和的脸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眼下身体的不适昭示着他很有可能在分娩中死亡,褚知和想到自己就快脱离所有痛苦,由衷的感到高兴。
他笑了笑:“我只是走累了。”
“再坚持几天,等孩子出生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褚知和点点头,到那时候他的确可以好好休息。
距预产期越来越近,大毛的归属问题被褚知和写在纸上,放在鱼缸下。
他哼着歌,做每天都要做的事,喂大毛和去沙滩上散步。
郴铭说不让他碰伊桑,褚知和就没再碰过,伊桑也不再抖它的触须,只挂在缸沿上睁着黑豆眼看他,在郴铭出现的刹那又趴回爬台上“学习”。
午后,郴铭拿着鞋给他换上,两人出门散步。
郴铭这个人天真得可怕,就算两人之间有这么多不愉快,可当褚知和没有预兆地变回从前,他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褚知和用余光看着“爱人”的侧影,恍惚间像回到之前,郴铭没表明海怪身份的时候。
可惜他是一个记仇的人,郴铭带给他的痛苦、他所做出的无谓的挣扎,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他快死了,内心的喜悦盖过一切,所以他可以短暂地原谅郴铭,和他浓情蜜意。
郴铭挑拣出几个贝壳,放在褚知和手心,“阿和,等你生产完恢复好,我们就一起去海里找贝壳,要比这些好看很多,你不是也喜欢看珊瑚吗,我们可以每天都去。”
褚知和仔细观察贝壳上的纹路,说:“好啊。”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针织衫,隐约可见腹部的隆起,阳光下,褚知和的脸颊更加柔和,看向郴铭的眼眸清亮。
郴铭的目光被他的笑容深深吸引着,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褚知和脸上摸了摸。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接吻念头。
郴铭用手掌压着褚知和的后颈,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海风吹起褚知和额前的头发,他闭着眼睛,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
那是五年前的八月份,天气很热,两人站在树荫下,嘴唇只是轻轻碰了碰。
即使现在回想起,褚知和也要承认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郴铭意犹未尽地结束,牵住褚知和的手腕,两人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海风习习,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腥咸。
褚知和越来越嗜睡,有时靠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但他的精神并没因为这过长的休息时间而恢复过来。
有时胚胎伸展触手,他的肚子会被顶出很多个小凸起,郴铭见到就会厉声呵斥,因此褚知和还没见到过那种可怕的情形。
A853年2月25日,褚知和的肚子已经大到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即使这是座荒岛,从住进来到现在,褚知和没见过其他人出现在附近,他仍拒绝出门。
身体从几天前开始水肿,褚知和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很差,郴铭决定今天晚上就取出幼崽。
晚上十点
褚知和还没睡熟就被一阵腹痛惊醒,郴铭的计划被迫提前,他打开灯,掀开被子查看褚知和的情况。
褚知和一把抓住他:“……大毛的缸下面我放了字条,你去看……”
郴铭的手在抖,他应着,咬破褚知和手腕内侧的皮肤,注入麻醉剂。
昏昏沉沉间,褚知和被抱进卫生间,郴铭把浴缸里放上水,脱掉褚知和的衣服,将人小心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