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微叹,今日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徐怀瑾了。想要打探他的事,还需要借徐络婉之力。
若云家案子能顺利水落石出,她也不枉此生了。
没多久,崔清漪沐浴完穿好衣裳,回到了沁水居。
崔清漪蹲在桌旁,捡起一块碎瓷片,忍痛握了下去,见手中血渗透出来,只简单处理了一下。
她走到里屋,拉开帷帐,向下一瞥,床上那人似乎沉睡了许久。她不由得悱恻:连睡着也是冷淡模样,真是块冷疙瘩。
还没嘀咕完,就见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崔清漪见势便坐在床边,悄悄脱了鞋。
她有些做贼心虚。
轻手轻脚,她越过他的身子,躺在了里面,还没来得及拉上被褥,萧绥便侧身抚上了她的腰背。
那动作信手拈来,像是经常做一样。
等等,他不会醒了吧?
崔清漪怔在那里,手脚冰冷,腰后传来的热意,顺着脊骨到达她的肩颈,宛如除夕之夜放的烟花,“嘭”的一声,让她又苏又麻。
被褥在他的身上搭着,崔清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萧绥的慵懒。
她用脚勾起被角,伸手将后背的热意慢慢送回去,萧绥面容清淡,手却很重,任崔清漪怎么用力,被褥没盖上,他的手也没推走。
无奈之下,她掀开萧绥的被褥,躲到了他的温暖中,发香牵扯着迷魂香,崔清漪似乎也慢慢地睡着了。
屋外闪着蒙蒙雨丝,地上的雨水犹如一条笼布,不急不慢地洗刷着昨晚的印迹。
萧绥似乎听到了雨声,头有些刺痛,缓缓睁开了眼,可身下的人却轻柔地牵扯着他的动作。看到怀中的人正在熟睡,萧绥也不敢再动了。
他们怎么睡到一起了?昨晚上不是正在喝酒吗?他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正在寻思,萧绥却发现崔清漪的长睫上沾着几滴泪珠,于是将手缩了回来,替她抹去那斑点泪痕。
他想,她昨晚又做噩梦了。
崔清漪似乎是感受到了冷意,伸出手无意识地去抓萧绥的手臂,但萧绥定睛一看,按住了她呼之欲出的那只手。
这只手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小巧,可掌心却有跳动的火焰,一点一点的刺激着萧绥的神经。
这是血?
他脸上的柔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与怀疑。
萧绥神情漠然,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轻轻嗅了嗅她的掌心,这才确定下来,那确实是血迹。
她掌心怎么会有血迹?
他怔怔的盯着怀中人,女子面容白皙,姿态娇柔,委屈缩在自己怀里,看上去宛如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萧绥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放回被褥中,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即使她此刻在自己怀中。
被褥被扯下,胸前微凉,崔清漪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萧绥的后背。
他怎么醒的这么早?
“王爷,你睡好了?”崔清漪脱口而出。
萧绥坐在床边,正要穿鞋出去,低头却看见了旁边的那双鞋子,昨晚明明没有下雨,她鞋后竟沾上了泥水。
她出去了?
可她刚刚的话,像是没事人一样。
萧绥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冷淡开口:“你出去了?”
听到这话,崔清漪立刻醒了过来,直溜溜的看着他的背影。既然怀疑她了,那她继续否认就会引起他的猜忌,甚至是杀戮。
倒不如装出一副难言之隐的姿态,顺便再加些筹码,等萧绥自己推翻猜测,接着就会对自己有无限的愧疚。
不管怎么做,她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没想到,王爷还记得昨晚的事。”崔清漪灵眸一动,柔笑看他。
“什么事?”
萧绥疑惑扭头,却发现崔清漪的面容宛如一朵从水中生长出来的芙蓉,只静静待在那里,就足以让他这片芰荷迎上去。[1]
“王爷昨晚喝醉后,碰碎了茶盏,我去捡的时候,掌心不小心出血了。”她红着眼睛低头,流下的眼泪就是她的面具。
她的脸上,还真看不出一点异样。
难道昨晚真是如此?可他酒量不差,从前纵使被灌酒,也不像昨晚这般醉,现在头还隐隐作痛,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酒呢?”
崔清漪听他语气如黑白无常,身体却逐渐紧绷起来,那酒虽放了些蒙汗药,但时效并没有那么长,真正让他沉睡的则是那些摄魂香。
看来萧绥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崔清漪不去看他,仍然伤心欲绝道:“王爷如此理直气壮,难道是怕我在酒里下毒?要是觉得那酒有问题,王爷日后也不必再来喝我的酒了。”
萧绥神情复杂,崔清漪抬头,继续加筹码:“那酒不仅王爷喝了,我也是喝了的,就连后来......你我都醉了,你凭什么疑我?”
这话说的,崔清漪自己都相信了。
萧绥看她泪珠顺着粉容滑下来,微微撇嘴,他竟有些愧疚。
那酒两人都喝了,也都醉了,按她的话说倒是没错,可他心里也不知怎么了,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总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萧绥去拉她的手,低声道:“抱歉,我不该疑你。”
随后,他便拿着一方手帕在她的指缝摩挲,寸寸酥麻,让她不得不逃出他的控制。
“既然这么疑我,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你可以拒绝的呀!分明就是看我......”
“唔......”
萧绥掰回她的身子,直接吻上了她那张咄咄逼人的唇,一手固定住她的脸,一手不自觉的揽紧她的腰肢。
他的吻就像昨晚的摄魂香,正巧勾了她的魂,她反应过来,连忙用双手去推他,可他却将自己的手举过头顶,唇舌凶猛如豹,一步一步进攻她唇中的每个角落。
到后来,她挣扎出了一身汗,想不出回击的方法,只得咬了他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