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旌南路看向陆恪。
陆恪点头,“你先,没说到的部分我来补充。”
旌南楼点头,随意捡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作图。
“柳叶汀,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正中间是舞台,舞台下方是整齐的座椅,两侧是用屏风遮挡的小包厢,第二层应当是有些名气的小倌住所,三层未知,整体的布置偏雅致,但又不失华丽。台下大多是达官贵人,出手还算阔绰,但老鸨对我们的态度很奇怪,那眼神,像是饿狼见了肉一般,满眼贪婪。”
旌南楼揪住自己的衣袖摸了摸,“虽然鲛纱珍贵,但对见惯了好东西的老鸨来说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
陆恪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
“这是……上次在客栈中你给钱长峰的帕子!”旌南楼看到了帕子下方那熟悉的标记。
陆恪点头,手帕在陆恪的指尖转了一圈,落在了旌南楼的掌心中。
薄薄的手帕上带着陆恪指尖的余温,引的旌南楼心跳加速了一秒。
“这个手帕怎么会出现在你这?”
“那天在钱府,宋大人杀了自己手底下的兵后从怀中抽出了这块手帕,擦了手,随意的丢在士兵的脸上,我感觉样式有些眼熟,于是在逃跑的时候顺带将这块帕子带走了。”
“当时不是你带着我跑的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旌南楼一脸狐疑。
“当时是谁紧闭双眼,说太高了自己害怕?”陆恪打趣道。
“哎呀,一时没适应,后面适应了之后不久没喊了吗?”旌南楼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语气中满是心虚。
“不过,这个手帕怎么会出现在宋大人的手里?”
“自然是为了栽赃。”陆恪把玩着手里的帕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什么意思?”
一大群官兵将三人围住,为首的正是宋大人。
“几位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场面。”
旌南楼瞬间明白了方才陆恪话里的含义,这是要将钱氏一族的死都归咎于我们。
旌南楼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直接反客为主。
“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抓捕逃犯。”宋大人笑着捋了捋胡子。
“宋大人这就说笑了,此处只有我们三人,哪有什么逃犯?难道去柳叶汀吃些茶也算罪犯了吗?”
“今小姐说笑了,这是跟柳叶汀无关,跟钱氏灭门惨案有关。”
说完宋大人招了招手,“来人,将她们抓起来。”
“等等!你们官府怎可随意抓捕!证据呢?”
“证据?证据不是已经在你们手上了吗?手帕就是证据。”宋大人捋了捋胡子,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阮希无语,小声嘟囔:“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这手帕是我今日所买,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来人,将画呈上来。”
一张宣纸上,画着手帕的正反两面,每一面都栩栩如生,像是真的手帕放在其上。
旌南楼捏紧了拳头,他早就计划好的,所以那天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将几人一网打尽。
“大人再仔细瞧瞧,这两个手帕可一样?”陆恪笑着从旌南楼身后走出,将手帕展示在宋大人面前,随后在官兵面前展示了一圈。
周围的人很快便开始窃窃私语。
“这两块手帕看着可真像。”
“帕子右下角的图案不太一样。”
“你眼神真好,是不太一样,一个绣的是兰花一个是兰花草。大人不会真的抓错人了吧?”
宋大人扫视一圈,骚动的声音瞬间沉寂下来。
“怎么,宋大人还未看清,需要我将证据交至大人手中,让大人好好看看吗?”陆恪站在原地,嘴边噙着一抹笑,却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压迫。
宋大人摇头,“既如此,是我错怪你们了。”
“就一句道歉就想了事?”
“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宋大人堂堂郡尉,行事如此草率,证据未确定就开展抓捕行动,是否有违律令?判断出错后,毫无悔过之心,试图蒙混过关,是否有违君子之道。”陆恪微笑着,嘴里吐出的话却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