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沈沉默。

“杀人凶手与璇玑宗是否有关？”

苏沈仍沉默。

白小玖见他默不作答，低声道：“如此，那就别怪我。”

说罢，猛然抽出剑，向他胸口刺去。

楚云留看出那一剑的剑势直要取他性命，忙发剑气阻挡。

白小玖剑路被罡气打偏，一剑刺入了苏沈的□□，噗嗤一声，不知贯穿了什么，苏沈顿时面上涨成紫色，呜呜惨叫起来。

楚云留看得□□一痛，连忙取下木棍，道：“苏宗主，您没事吧？”

苏沈痛得泪眼婆娑：“怎么……怎么可能没事！楚云留，我跟你没完！！”

话音未落，白小玖又是一剑攻来，这次是冲着苏沈的脖颈。

楚云留一道剑气弹开她的剑，剑锋再次没入苏沈□□……这次他是故意的。

苏沈已经痛得嘶嘶倒抽冷气，脸色由紫转青。

楚云留同情道：“苏宗主，您还是招了吧。离您那几个弟子苏醒还要三四个时辰，期间不会有人发现您失踪。您的小兄弟还承受得住几剑？”

苏沈忍痛道：“白家人身死，与我无关。卫兵发现尸体后，为免引起摩诃城恐慌，我这才下令封|锁|消|息。”

“凶手呢？璇玑宗可有缉拿？”

“凶手是……妖族。”

“怎么可能？！”白小玖失控道，“摩诃城守卫森严，城内从未发现过妖族，十多年来一次都没有！”

苏沈艰难道：“正因为还不够森严，使妖族奸细混入，我才在城门口设置清玄镜，严防死守……”

黎墨星忽然道：“师尊，这是假话。”

“为何？”楚云留也觉得苏沈说得不无道理，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更愿意听信小徒弟的直觉。

黎墨星道：“说真话的人，眼神不是这样。”

苏沈破口大骂：“x你娘的臭小子！胡扯什么？轮得到你来插嘴？！”

黎墨星拱手施礼道：“师尊，能不能让我与苏宗主单独待一会？”

楚云留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小子想做什么？”

黎墨星狡黠地笑了笑：“我有办法让苏宗主开口。白师姐方才收埋遗骨，精疲力竭，只靠一口怒气撑着，请师尊陪她休息片刻吧。”

楚云留看向白小玖，只见她体内灵气仍不住涌窜，再硬撑下去，又要陷入灵气暴走的危境，必须休息了。

楚云留也好奇黎墨星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便道：“随便你，别出人命就行。”

黎墨星笑着说不会的。

楚云留拉着白小玖离开，只见白小玖脚步虚浮，声音沙哑，担忧道：“师叔，这样逼问下去，吵嚷声会不会将璇玑宗守卫引来，连累你们难以脱身？”

楚云留道：“不会的，白家遗骨多年无人清理，必定是苏沈下过命令，不许守卫靠近白家堡。你先休息一下，待恢复体力，再放心大胆地揍他。”

白小玖显然疲倦至极，但难以入睡，靠墙坐着，无声地淌着泪水。

楚云留一边温言安抚，一边悄悄从储物戒中取出安神散，用指尖灵火点燃，白烟袅袅。

不多时，白小玖昏昏沉沉，瘫软在地。

楚云留将她安顿好，准备等她苏醒，就骗她是自己睡着的。

这时，黎墨星忽然轻轻将房门推开一道缝，对楚云留用口型无声说：“师尊，招了。”

楚云留吓了一跳。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

楚云留连忙闪身出来，才闻到刺鼻血腥。

黎墨星高高挽起袖子，露出两截雪白手臂，左手拿着一只不知从何处翻找出来的锈迹斑斑的铁钳，双手如浸在鲜血中。

但是，他的衣服上滴血不沾，洁净如初。

楚云留见此情形，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怵：“你这是……把他怎么了？他这么快就招了？”

黎墨星点头微笑：“多谢师尊夸奖，弟子是怕弄脏师尊所赠的衣物，一时又找不到围裙之类遮挡，所以只好姿势别扭，免得溅到血，动作慢了些，否则一刻钟就好了。”

……不对，他哪一句在夸他？他根本没有在夸他！只是抒发一些……惊悚之情。

黎墨星到底为什么会把他的话理解成夸奖？

十六岁小孩面不改色地拷问人……非常恐怖好吗？！

楚云留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带我去看看。”

地窖中，苏沈面如死灰，瘫坐在铁凳上，黑色的铁凳已经被血浸成暗红，与铁锈味混在一起，更加刺鼻难闻。

苏沈满眼泪水，喃喃道：“楚仙师……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你快让他……还给我……”

楚云留不觉间出了半身冷汗。

还什么东西？黎墨星不会直接把他的老二切了吧？

黎墨星缓缓张开右手，邀功似地，递到楚云留面前：“师尊，我要还给他吗？”

他的掌心中，躺着一颗覆盖着白色薄膜和青色筋络的元婴，血淋淋地兀自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