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三楼,回了房间,掏出手机,点开那人的通话记录,思索了数秒,他给对方拨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男声,嗓音青涩,语气十分紧张:“寒哥。秋颜她还好吗?她这几天都没回我消息。”
“不太好。”徐君寒捏着眉心,语气颇为生气。
对面估计也听出了,他寒哥真生气了,慌忙道歉。
可道歉又有何用,他无奈地打发道:“……以后别让她去参加任何人的生日。高锦彬怎么说,都让她别去。
“还有,我不在秋颜身边的期间,帮我好好照看一下。
“她要是突然对你各种一问三不知,你也别太在意。就这样,我挂了。”
没等对方反应,挂断电话后,紧接着,他将电话打给了高秋颜的钢琴老师:“……喂,诶,那个,万老师,明天秋颜暂时不去上课了……
“实在抱歉,真的实在抱歉……
“您那边还有其他能上场的学生吗?比赛她也参加不了了。
“抱歉抱歉,时间还有五天,应该够,麻烦您让其他人去参加比赛吧……”
“好好好,没事没事,她就是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好嘞好嘞,给您添麻烦了。
“实在抱歉。真的抱歉了。
“……好的好的,好的再见。”
等再次挂断电话,徐君寒如释重负,瘫倒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看着发昏的灯罩,脑海里仿佛走马灯般,回忆起过去。
他烦躁地一把抓过枕头,重重往脸上砸下,双手死死往脸上压,一头埋进枕头里,恨不得将自己憋死。
昏沉的大脑,在短暂的窒息后,变得清醒了不少,他才一手扯下枕头,狠狠地往床边摔去。
他的人生,差点毁在了高锦彬的手里。
她的难不成也要如此吗?
他可不想就这么让对方得逞。
他如今所得来的荣誉,确实也有高锦彬的手笔。
可仅仅因为当年公司的草率决定,差点就让他客死他乡。
高秋颜的体质,本就生来不比正常人。
他却真能毫不在意——让她一直假装下去?
他是不是,应该当着高锦彬的面,放声吐槽:当年他做的事,都是那么的可笑又无知,甚至还有些幼稚?
呵……神经。
徐君寒冷笑,揶揄继父在他年幼时——对他的嘲讽和苛刻。
脑海中不堪的回忆,仿佛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胸口。
一想到这些,他恶狠狠一拳砸在棉被上,仍愤愤不平。
“哥……?”
直到门口传来高秋颜轻声的呼喊,他才发觉天色早已黯淡。
“高秋颜”看着房门被打开,她悄然退了几步:“起来吃晚饭吧。我炒了菜。”
看着蓬头垢面的青年,顶着杂乱的鸡窝头,她浅笑。
还好从医院出来后,在回来的路上,她提议要去买菜。
不然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这附近的别墅群,又都是别人的家。
她又不确定,哪里可以买到新鲜的菜,这才有机会,好好做饭给各种掏钱的这位哥,作为精神补偿。
察觉到高秋颜往上看的目光,他尴尬地掀了掀刘海。
应声“好”之后,他捏着她的脸,淡然一笑:“麻烦你了。我去洗把脸,你先下楼等我。”
被陌生男人捏脸,她瞬间僵住笑,心中不由得吐槽起来。
待她在一楼餐厅,等他的期间,她不解地回忆着——刚才跟宿体断联的时间。
现实世界入睡是十一点半,但在梦里,经历了不止十八个小时。
虽然是梦,但过得相当充实。
短暂地回到现实,她还趁此机会查看了时间。
可事实上却是——她也仅仅睡了五分钟。
哪怕只有五分钟,她也觉得睡了很久很久。
要不是她家的猫,一直在喊饿,她都不确定自己已经醒了。
而在“梦”里时,她恰好在意过,这具身体打瞌睡前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十五。
等她从现实里回来,也就是这具身体醒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想到这些,她不禁错愕。
这虽然是第二次,正式回到这个“梦”里。
但距离上次——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已经在那个世界,过去了三天。
如果按照计算,这里和现实的时差并不稳定。
推算结束,“高秋颜”再次疑惑。
要是这么说的话,等她从现实里彻底清醒,再度过一个白天,那她下次再回到这个梦里,又会要等多久?
她起身,正打算去楼上找笔和纸,进行更精密的计算,就被从电梯下来的青年,撞个正着。
“哥……”“高秋颜”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心虚地打了声招呼,但还是目不斜视地看向他,“快下来吃吧,菜快冷了。”
眼前之人惊讶的反应,徐君寒尽收眼底。
他也只是笑着看她不语。
他走到餐厅,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餐,先是一愣。
但见对方一脸平静,如同习以为常,似乎没有在意,是否有何不妥,他便拿着碗筷,姗姗落座。
刚一坐下,他开口:“抱歉,让你久等了。
“刚才你父亲打来电话,跟我说了明天的行程,他们后天回来。
“……钢琴课,这段时间暂时不去上课,比赛的事,也已经找人代替了。”
听闻这话,眼前变得陌生的人,毫不遮掩地瞪大着双眼,盯着脱口而出的某人,霎时间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
你什么?
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