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知，这鬼王面具我为何一直不曾给你？”

“为何？”琴泽目露精光地跑到宁羽身边，以为个中必有什么玄机，而他可能因为宁羽的一念之仁已经打破某种禁忌沾了个大便宜。

不料宁羽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肘一扯，把他摁倒在床上，“因为，除了鬼王，能戴这面具的，只有鬼王妃。”

宁羽低沉的声音幽幽地在耳畔回荡，琴泽因为全神贯注地咀嚼宁羽话中的意思而全身僵直，无法抬起手来进行任何动作。

宁羽缓缓掀起面具，看到下面琴泽闭着眼睛的脸，凑了上去。

琴泽两手紧紧抓住被单，两行清泪滑出眼眶。宁羽想要的感情他给不了，不过他可以承受他的气势。这也是临死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琴泽擦擦眼泪，笑得像哭一样，“抱歉。”

宁羽定定地看着琴泽，几乎大手一番把他就地正法。可他握了握拳，把“鬼王妃面具”重新给琴泽戴回去，又替他褪去外衣，“躺着吧。”

“该浇花了吧？”琴泽问道。

“嗯。”宁羽把半边莲取来，划开琴泽的手腕。

琴泽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大概再过七八日他们就能到达无岭峰了。不知寂无云见到他时会作何表情。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琴泽睡了一觉醒来还是黑夜。他坐起来，看见宁羽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就着月光在翻看什么东西。

“那是我在那个温泉洞里找到的。”琴泽淡淡地说道。

宁羽转过头，手里拿着一卷书，“你可知这是不祥之物？”

琴泽点点头。

“那你还带在身上？”宁羽问道。

“我……”琴泽踌躇着该怎样跟宁羽解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些事宁羽知道太多也没什么好处，就打消了解释的念头，“留个纪念而已。毕竟那地方也不是随便去得的。”

宁羽看了看手上的书卷，“你师父……”

“我都知道。你是怕我练了这魔功变得同他爹一般么？”琴泽把枕边的鬼王面具带上，伸出手，“你放心，我不会练的。给我吧。”

宁羽稍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把晏宗十书交还到琴泽手里，沉声道，“我不是怕你变得同他爹一般，而是怕整个江湖与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