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张生强装镇定,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起身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三五个手持火把的公差就闯了进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映出了张生略显苍白的脸色。
“官爷明鉴啊!”张生陪着笑,说道,“小店就我主仆二人,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没瞧见什么穿白裙的小娘子。”可他话还没说完,衣柜里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钗环落地声。张生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公差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怀疑和警惕,其中一个公差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长刀,雪亮的刀锋瞬间抵住了张生的咽喉。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莺莺突然从衣柜里冲了出来,她鬓发散乱,像一团飞舞的乱麻,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和勇敢。她几步跨到张生身边,伸手抽出张生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映得她的瞳孔发亮。“杜确将军是我兄长,尔等敢动我夫婿?”莺莺大声喝道,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威慑力。
公差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首的公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莫不是戏文看多了?杜将军远在长安,哪来的妹子!”他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莺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不——”张生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惊魂未定。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客栈的房间里,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窗外,残月如钩,挂在天边,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夜的寂静和孤独。张生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枕边,那块玉佩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可却再也没有温软的手递来,也没有了莺莺温柔的笑容和关切的话语。
“公子,该启程了。”琴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催促。张生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晨雾弥漫,像一层轻纱笼罩着大地,雾中隐隐约约地浮着几星残灯,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迷茫又失落的心情。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白衣女子,在秋风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