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张珙!”莺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突然把信笺揉成一团,气呼呼地说道,“还说什么‘脂粉丛里包藏锦绣’,这分明是在青楼里写的!”红娘见状,连忙捡起被揉皱的信笺,展开细细研读,看到最后一行“定须休作倚门妆”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小姐,您误会啦,这是公子让您别老是站在门口痴痴地等他呢。”
“我偏要等!”莺莺的性子一下子上来了,她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衣柜前,翻出压箱底的茜素罗裙,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红娘,快去取笔墨来!”不一会儿,红娘取来了笔墨,莺莺蘸着窗外的梅花雪水,在薛涛笺上挥毫写下:“当日西厢月,今宵琼宴花。若问相思苦,且看鬓边华。”墨迹还未干透,她便心急地将信纸折成纸鹤,可刚折好,就被红娘一把抢了过去,塞进了信封:“小姐,咱得把话说得更明白透彻些。”
琴童抱着回礼箱,悄悄退到了廊下,屋内传来莺莺细细叮嘱的声音:“这汗衫要让他贴身放,裹肚一定要系在心头。”他好奇地低头看看箱子里的物件,只见汗衫上绣着并蒂莲,那丝线绣得细密精致,仿佛承载着莺莺对张生的绵绵情意;裹肚上用金线绣着“不离不弃”四个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袜底则密密麻麻地纳着“早归”二字,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思念与期盼;最底下压着一支斑竹簪,仔细看去,上面分明刻着“长亭别”时的泪痕,像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洁白。琴童牵着马,缓缓走出崔府,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西厢的灯影里,两个女子的剪影正在窗前热烈地争执。他下意识地摸摸怀里的药瓶,瓶身上“相思无解”的刻痕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冷光,透着几分神秘与哀伤。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梆子声,“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惊起一群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掠过状元匾,在雪地上投下一片诡异的阴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与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