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看了一眼晏礼,晏礼也看着他:“因为你的眼中,既没有儿子,也没有臣子,更没有百姓,你心里只有你的皇位。”
皇帝跌回他的宝座:“朕可以弥补你,你想要什么?”
吴铭笑起来:“我要你承认你错了,我要你为褚家军正名,我要你将太子的行径公之于众,我要你将这一天原原本本记载在史书之中!”
皇帝无力地低下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诏书一道道飞出,于是大家都知道了,皇帝误听谗言错怪了褚家军,原来褚家军的确是忠良之士,原来废太子有外族血统还意图谋反……
晏礼推着吴铭出了宫门,他突然停下脚步,走到吴铭面前蹲下:“从今天起,我又可以叫你褚钦了,或者,靖宁侯。”
褚钦的手摸上自己的膝盖:“可惜,我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
晏礼握住褚钦的手:“没关系,戎羌灭了,还有新的边疆,你不再上阵杀敌,你培养的将领还可以在每一个边疆抵抗入侵、开疆拓土。”
褚钦微笑起来:“之前走过这里,总觉得内心有愧,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过了。”
宫门外,边鹤领着一众人躬身行礼:“恭迎王爷、侯爷。”
这道宫门,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笑声。
天色渐渐暗了,吃过晚饭,晏礼对褚钦说:“你还记得那个池子?我叫他们把水烧热了。”
褚钦低头看向自己的腿:“水太深了。”
晏礼把手按在褚钦的腿上,说:“我陪你,咱们从小一起洗的。”
晏礼赶走了边鹤,自己推着晏礼去了浴室。加热了水,室内也热了起来,晏礼自己脱了衣服,要来替褚钦脱,褚钦说,“我先看一下你的伤。”
晏礼背过身蹲下默,露出了一道红肿凸起的伤痕,褚钦前倾身体,伸手轻轻抚上了晏礼的伤,晏礼瑟缩了一下,褚钦说:“还好你记得穿甲。”
晏礼哈哈一笑:“这话对你也适用。”
晏礼伸手来解褚钦的腰带,褚钦按住晏礼的手,有些犹豫道:“你别怕,都是很久之前的伤了。”
晏礼知道褚钦在说那些伤痕,也知道他在意的不只是那些伤痕,他拉开褚钦的手:“都过去了,以后没人能伤你。”
时间和良药都不能完全消除的伤疤慢慢展现,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从前只觉得他轻,脱了衣服才看出来他这么瘦,和从前的劲瘦不同,如今的褚钦一看便知整个人绵软无力,纤腰仿佛不及一握,晏礼甚至怕多用些力气都会伤了他。
脱了裤子,晏礼还没来得及打趣两句缓解尴尬,就发现褚钦自膝盖以下一片青紫,晏礼大惊:“你怎么不说?”
褚钦安慰晏礼:“我也没发现,真的是没感觉。”见晏礼明显不信,褚钦只得说,“腿确实没感觉,变天的时候会疼,浑身疼。今天下雨,我又担心你,注意不到这里了。”
晏礼更愧疚了:“上次我还把你丢在雨里。”
褚钦轻笑:“确实是我的失误,还好还能弥补。”
晏礼抱起褚钦,慢慢下到水里。热水没过身体,褚钦紧张地抱住了晏礼的脖子,晏礼此时也不敢生出旖旎心思,在水边石台上找到了地方将褚钦放下。褚钦立刻发现了不同,原本平整的石台上加了一块大理石制成的座位,有靠背有扶手,刚好把他卡在里面,避免他因为腿脚无力失去平衡。
褚钦扶着扶手坐好,晏礼突然凑过来:“我可以吗?”
可以什么?褚钦还没问出口,晏礼就撩起水花泼了褚钦一脸。太可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吧?
褚钦腾出一只手泼了晏礼一脸水,然后趁晏礼抹脸的时候伸手抓住晏礼的头发把他扯到身边:“长能耐了是吧?”
晏礼不敢用力挣脱,只好求饶:“不敢了哥哥。”
褚钦一松手,晏礼立刻游开,然后回过身又泼了褚钦一次,褚钦抓不到晏礼,只能和他互相用水攻击。等到两个人彻底洗完,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时辰,整个浴室都湿透了。两个人互相帮忙擦干了头发,晏礼帮褚钦穿好了中衣,又把褚钦用被子包起来,直接抱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