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五呆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俞怀冷笑一声,惊堂木“啪”地如惊雷一般拍在案上:“大胆!事到如今,居然还在撒谎!来人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小五被惊堂木吓了一跳,听闻要打板子,更是面如土色,慌忙跪地求饶,但很快便被差役架住了胳膊,拖了出去。院子中早已备好了廷杖的长凳。那小五被差役往凳子上一推,趴在长凳上被两个差役死死按住,另一名差役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木杖,也不管小五如何哀求,重重地打了下去。
小五的惨叫响彻整个庭院。
只挨了两三下,他便大喊着招了:
“是高公公!小高公公给小的的!他说了,他说了他会保我的!”小五哭着说道,“小的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满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还敢胡言乱语,随意攀咬,”俞怀冷冷地道,“继续。”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这瓷瓶确实是高公公赐下的,但赐的是瓶内之物,是小的自作主张留下的瓷瓶,”小五绝望地大喊,“您若不信可以去问高公公呀!不,不……高公公,高公公,救命啊!”
“停!”俞怀喝道,“将他带进来。”
差役架着小五回到堂上。打板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五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被冷汗浸透了,不知道几杖下去,是不是伤到了筋骨,他竟跪不得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
李沐瑶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宽慰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冰冷的问话:“瓶中为何物?”
小五有气无力地答道:“是药粉……是醉马草制成的药粉。”
俞怀看向李沐瑶,目光交汇中,二人都看清了对方眼神中的审慎。俞怀屏退了随侍的差役和侍从,只留下了记录口供的师爷。
小五见到这个阵势,知道堂上的贵人已经明白了此事的机要:抬出高公公后,显然他们都有所忌惮,心中当即又生出生的指望。
李沐瑶知道此人有几分小聪明,现在是撬开他的嘴的最好时机,便道:“我不知道高成是如何承诺你的,但单凭你私藏瓷瓶东窗事发,你在他眼中便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小五闻言,神情一变,惨白的脸上,一双眼又露出几绝望的神色来。
李沐瑶见自己所言有效果,续道:“如今过堂明审,瓷瓶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高成很快就会知道,是你愚蠢的贪念,让他露了马脚。你居然还指望,高成能保你?”
不知是因为伤处的疼痛还是被李沐瑶说中心中的担忧,小五冷汗涔涔,抖着下巴说不出话来。
李沐瑶站起身,走到小五身前,缓缓蹲下,略带怜悯地道:“本宫也知你是个苦命人,贪念乍起,却不想落得如今这番境地。”她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你若能将事情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本宫可饶你不死。”
“若是……高公公想要杀我,殿下能如何护我周全……”小五咬呀道,“高公公背后之人……”
“因为高成不会保你,所以你只能信本宫。”李沐瑶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冷若寒风,小五闻言打了个激灵。
“当然,你也可以咬死不说,替高成保守住这个秘密迟早会被查出来的秘密。”李沐瑶起身,慢条斯理地道,“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人的嘴会比一个死人更加牢靠。你猜本宫若放出消息,高成会不会想杀你?”
小五的眼神黯淡下去,过了半晌,终于松口道:“我说。”
李沐瑶慢慢走回堂上:“要招供,便老老实实地全说了,若日后叫本宫查出个一星半点作伪,本宫可能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你有些小聪明,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五咬着牙点点头。
俞怀看着好整以暇地李沐瑶,一时竟忘了自己是主审,直到李沐瑶看向他,方才回过神。
惊堂木落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