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一个土丘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四周平坦的地方冒出来的土丘显得格外突兀,若不是他爬上高处,是万万发现不了端倪的。
他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带着人手来到土丘处开始挖。
挖开土丘后果然发现了一条向下的细长的甬道,顺着甬道来到尽头,青川试探的叫到:“主人!少将军!你们还好吗,有人吗?”
赵迟阳率先听到青川的声音,他喊道:“青川!我在这!在这个石头后面,你现在想办法把这个石头挪开!”
青川看着眼前的巨石皱了眉头:“主人,这石头太大了人力挪不开,只能炸开,但是这个矿洞经过爆炸现下已经摇摇欲坠,我怕会引起二次坍塌。”
裴之意在后面说:“如今之计,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将洞口炸开,有我在,你们主子不会有事的。”
赵迟阳看着裴之意因为刚才的剧烈活动又开始流血的肩膀,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酸楚:“你倒也不必事事冲在最前面,好歹我是个男人。”
说罢看了看二人最开始藏身的小洞,然后对着外面说:“炸吧。”
说罢抓着裴之意来到小洞处,把她塞进了最里面,然后大声喊道:“青川,我们藏好了!”然后自己背朝外堵在洞外,若是真的二次坍塌或是有碎石落下来,他的后背就是裴之意最后的盾牌。
裴之意:“你这样会受伤的。”
赵迟阳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样就不会伤到脸了!”
裴之意刚要说话就被一阵爆炸声给堵了回去。
整个空间都在震动,石块随着爆炸声落下来。
震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再次坍塌,只是有一些碎石和尘土从上方掉落下来。
二人缓过来时青川已经冲进来找到了他们。
彭玉见到满身是血的裴之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少将军!太好了你还活着!都怪我不好,要是我陪你一起来!就不会这样了!”
裴之意无奈的被架起来,边走边说:“先出去你再嚎丧。”
赵迟阳被救出来后,浑身的力气像被卸掉了一样软了下去,青川发现了不对,低头查看发现他的额头早已冒出豆大的冷汗,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冷颤,青川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外披,一边将赵迟阳裹起来一边说:“矿洞湿冷,怕是寒症犯了,你的丸药呢?若是现在不吃等回了京城彻底发作就晚了。”
赵迟阳面色惨白,哆嗦的说:“走的…急…就带了一颗…她受伤了,给她…吃了…”
青川的脸色沉了下来。
慌乱中的众人没有发现远处的树林内,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此时宫内,长公主已得知矿洞坍塌的消息。
她的脸阴沉的像此刻天上的乌云,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将至,雷声轰鸣,盖过了长公主的怒吼。
“本宫要,杀了韩生。”长公主额间的青筋暴起。
她刚要走出大殿,迎面便碰见打着伞站在外面的韩生。
“殿下别怕,奴才是来给您送好消息的。”韩生慢吞吞的收起伞。
“少将军没死,我的人看见她从矿洞下面被人救上来了。”说罢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
“我警告过你,你敢碰她,就带你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奴才不怕!奴才本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倒是殿下,这么多年走到今日,何苦为了奴才一个阉人让这一切都付之东流呢?”韩生笑的阴森。
明琦胸口不断起伏,试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韩生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大雨里,心痛的感觉随着血液的流淌遍布全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保裴之意多久,她也在问自己,若是到了不得不选的地步,是否真的可以舍得下裴之意,舍下这个在她生命中唯一一个真正为她考虑关心她的人。
滚滚春雷带着泼天而下的雨水敲砸着将军府的瓦片,裴之意的左肩已经剧痛难忍。
彭玉一边涂药一边说:“原本这里就有旧疾,这下又伤了,又赶上着阴雨天气,你又不肯吃这个药。”
裴之意忍着疼痛安抚彭玉:“阿玉,莫哭了!我不吃这个药是因为它会让人产生依赖,忍一下就过去了。”
裴之意拿起被救出矿洞时赵迟阳让青川给她的申召的手书。
她拿着翻看了起来,企图用思考的方式转移肩膀的疼痛。
里面写的大都是一些申召自己的回忆和当时感悟,裴之意翻来翻去并没有发下什么端倪,更别说是证明申家清白的证据了。
她把手书递给彭玉,说:“这里面什么也没写啊,没什么特别的。”
彭玉翻了翻说道:“少将军忘了我不识字啦?这我啥也看不懂啊,不过这个画倒是画的挺不错的。”
“画?”裴之意拿过手书,看着彭玉翻到的那一页。
她之前只顾着看申召写了什么,忽略了这些文字中间夹杂着一幅不起眼的画作。
画的是一扇门。
彭玉在一旁犯嘀咕:“好好的画一扇破门干什么,我看京中这种门多的很啊,没什么特别的。”
彭玉的话让裴之意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