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在关心我么?”东方卿充满魅惑的嗓音回荡在他的耳畔。
惊别月的动作一滞,他的眼中闪过几分不自然的情绪,[嗯。]
“但是夫郎——”东方卿慢慢回身,“我们抱过,你是不是被我染上泥渍了?”
惊别月后知后觉地低头,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果然被沾染到不少淤泥,索性他在东方卿的手心写道:[你先洗,我待会再来打理。]
“好。”东方卿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夫郎先扶我过去。”
惊别月自顾自地点头,他牵引着东方卿往浴桶边带,然后又把对方的手放在浴桶边沿,[你自己小心点,我出去等你,有事记得唤我。]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时,身后忽然响起东方卿急促的声音,“夫郎——”
顿时,他的手被对方猛地一拽,他们双双跌入盛满热水的浴桶中,激得水花四溅。
惊别月快速握住木桶边缘浮出水面,突如其来的窒息感险些让他呛水。
眼下他浑身湿透,滴水的发髻沾在脸庞,他想迅速翻身出去,他的本能却提醒自己——东方卿还在水里。
迟钝的人慌忙把东方卿从水里拉出来,可他刚抓住水中人的手臂,对方竟反握他的手腕,把他扣入怀中。
“咳咳——”东方卿挪动身子,将后背靠在木桶边,“夫郎,方才是我脚滑,才不小心牵连到你,你能原谅我么?”
惊别月完全听不进对方的话,如此亲密的肌肤之贴,让他的理智混乱不堪,他现在只想快速挣脱对方的桎梏,逃到清净的地方冷静下来。
这回惊别月轻而易举就能挣脱东方卿的束缚,他不给对方任何的解释机会,便逃也似的离开这个让他浑身燥热的湢室。
屋外的天光云影渐渐暗淡下来,惊别月双手环臂,失神许久,他的理智已经回笼,但他把自己浑身湿透的事情抛诸于脑后,好在刮来的一缕凉风及时提醒他,现在该回屋让自己暖和起来。
“夫郎。”东方卿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来不及转头同对方相视,一件厚重的衣裳便被对方披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这么笨,这样会着凉的。”东方卿温言软语道。
惊别月错愕地看向对方,[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嗯,因为我有些担心夫郎。”东方卿毫不遮掩道。
[谢谢。]惊别月沉积于心的情绪悉数消散。
“夫郎为何要跟我道谢?我既是你夫君,那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东方卿的声音慢慢沉下来,他的所有表情被失落代替,“……莫不是你我分别的日子里,你同我生分了?”
[当然没有。]惊别月毫不犹豫写道。
若是此时被东方卿察觉出端倪,他又该怎么跟对方解释自己的身份?他实在不忍伤对方的心。
“没有就好。”东方卿垂首含笑道,打破片刻的缄默。
半个时辰过后,前院桂花树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彼时的惊别月顺利沐浴完,穿着东方卿的衣裳从湢室走出来。
许是他和东方卿的身形相差较大,导致他穿的这身衣裳略微有些宽大,甚至连衣摆都垂落在地。
但现在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于是他无奈提起衣裳,快步朝屋内走去。
他还没有看见东方卿,对方的声音便率先响起,“夫郎快来,我替你擦头发。”
惊别月本想告诉东方卿自己可以擦干,可对方始终不依不饶,“不行——从前都是你替我擦头发,现在我想为你这么做一次。”
他有些忍俊不禁,[好,听你的。]
惊别月乖顺坐在梳妆台前,他把目光放在积灰铜镜上,心中竟泛起一阵酸楚,因为他无法想象患有眼疾和耳病的东方卿是如果活下来的。
身后为惊别月擦拭青丝的人,动作极为轻缓,对方还时不时问几句,“夫郎,我有弄疼你么?”
他抬手放在东方卿的左臂,似是在告诉对方自己一点也不疼,甚至很舒服。
下一刻,他听见对方轻笑一声,“既然如此——”
“夫郎待会可以奖励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