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瑟!神父先生回来了。”安吉莉娜边兴奋的喊边推开门。
德鲁瑟望向出现的安吉莉娜,眼底冒出些希望,随后发现身后的瓦西尔,他再也坐不住了,双腿有力的支撑他一步步走向瓦西尔,直至两人的距离只剩半步。
“你是瓦西尔吗?”
德鲁瑟紧盯着瓦西尔,不肯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是的,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要问呢?”
瓦西尔留意到德鲁瑟空荡荡的右袖筒,却并不意外。
“瓦西尔,希望你接下来回答的话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不希望你用别的话糊弄我,或是隐瞒我。”
德鲁瑟严肃的盯着瓦西尔,话语里并没有对神父该有的尊敬。
瓦西尔似乎被德鲁瑟的话吃了一惊,玩味的笑了一声,“好的,先生,我会对你知无不言。”
安吉莉娜在室内焦躁空气中,打量着两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吉莉娜,你先回到你的房间吧!我和瓦西尔还要再说些什么。”
“德鲁瑟……”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神父先生做什么的。”
安吉莉娜安慰似的点了点头,挂念地最后望了一眼,便离开了。
瓦西尔听着两人的话,尤其是听着安吉莉娜的话,对德鲁瑟的兴趣更浓了一些。
“好的,这位远道而来的先生,你想问些什么呢?”
“我的母亲伊万娜和我的妹妹埃米莉亚,她们去了哪里?”
“她们是谁?你怎么确定我会知道和我毫无相关的两个人的去向呢?德鲁瑟先生,你又是从谁口中听到我会知道呢?”
德鲁瑟被瓦西尔问的哑口无言,内心有股被戏耍的怒气,他咬紧了牙关,紧抿着唇。
“米哈伊尔……”他无力的说出一个名字。
“他呀!他不过是个走运的可怜虫罢了,胡说八道的话,先生您也会信?”瓦西尔说完轻蔑地发出一声轻笑。
哪怕德鲁瑟听不清这声似有似无的轻笑,也能清晰的在这位贵族先生脸上读出对他的轻贱意味。
“他没理由会说谎,除非有人刻意安排……”
瓦西尔不由瞪大了双眼,他似乎确实有些小看了面前这位年轻人,可他并不担心德鲁瑟窥探到事情的真相。
“可那又怎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你有什么证据?德鲁瑟?”
瓦西尔微微垂下眼望着强压着怒气的德鲁瑟,将傲慢和自身的优越感展露无遗,似乎故意蓄力激怒德鲁瑟一般。
“没有证据,只是米哈伊尔的证词罢了。可我没有办法了,唯一的线索都指向你……”
德鲁瑟身子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在外人看来有扮可怜的成分。
言下之意,瓦西尔是真相的唯一突破口。
瓦西尔松快的笑出来,心情说不出的好,眼中满是对德鲁瑟势在必得的得意。
“德鲁瑟先生,你说的这样可怜,倒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没有任何证据便指责他人,可是很无理的行为。”瓦西尔握着文明杖耸肩摊手。
德鲁瑟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被点燃,瓦西尔的笑十分刺眼,整洁得体的西装彰显着他贵族的身份。
明明战争刚刚结束,明明国家正深陷水深火热,明明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可为什么凌驾于国家的贵族阶级可以养尊处优,可以成为被信徒千拥万护的神父,可以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匍匐在地上的困苦平民……
德鲁瑟脑中闪现一个恶毒的念头,并且他打算实施这个念头。
“瓦西尔,你说的对,我不该随意猜忌你。接下来还请原谅我的冒昧……”德鲁瑟将头一低,话语意外的客气。
“哦——德鲁瑟,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了,先生。”德鲁瑟抬起头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
“那样再好不过了。”瓦西尔转过身,“总不能空口无凭地冤枉别人对吧?”
眼看着瓦西尔将完整的后背暴露在德鲁瑟面前,他再也无法忍受。
德鲁瑟举起身后的军用水壶,对准瓦西尔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瓦西尔没来得及反应,甚至没有转身的余力,一声呜咽后,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文明杖也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撞击声。
德鲁瑟真的做了,他甚至犹豫不超过三分钟。
可他的内心竟然没有丝毫后悔和内疚,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的双眼盯着倒在地上的瓦西尔迸发出一抹诡异的精光。
来自反抗成功的极端情绪激荡在德鲁瑟的胸腔,他的左手兴奋的发颤,随手丢了水壶,在瓦西尔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他伸手捂住面庞,深深吸气吐气,嘴角不自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