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把围棋社的玻璃窗晕成磨砂质地，时光蜷在懒人沙发里校对《褚嬴棋谱精解》，校样纸页间夹着上周联赛的合照。照片里俞亮替他扶正奖牌的手指虚拢在颈侧，在像素颗粒中凝成暖昧的云雾。

"错字。"俞亮的钢笔尖戳在"倒垂莲"的注释旁，墨迹在"莲"字上晕开花瓣状的污渍。他俯身时带着松针沐浴露的气息，腕表链垂下来扫过时光的手背，惊得校样纸簌簌作响。

时光缩了缩脖子："这叫艺术留白。"他伸手去抢钢笔，腕间的红绳却勾住对方衬衫第三颗纽扣。拉扯间棋谱散落满地，某张泛黄的「金井栏」局谱恰好盖住两人相抵的膝盖。窗外惊雷炸响，俞亮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节泛白，北斗纹身在领口阴影里若隐若现。

道场周年庆的筹备打破僵局。时光踩着梯子挂灯笼，后腰突然被温热的手掌稳住。"左偏七厘米。"俞亮的声音贴着脊骨传来，呼吸灼红了他藏在衣领下的那颗小痣。灯笼穗子扫过眼睫时，时光发现绳结处系着枚黑曜石棋子——正是联赛那天俞亮丢失的领针。

供桌摆放褚嬴画像时，时光注意到香炉位置与北斗七星纹身完全重合。他假装调整供果角度，偷拍俞亮擦拭棋罐的侧影。手机镜头却捕捉到对方无名指上的银戒反光，在画像的折扇处烙下光斑，宛如三百年前未干的朱砂印。

"试吃环节。"穆清春踹门而入，怀里的和果子礼盒惊飞满地棋谱。时光被抹茶粉呛出眼泪时，俞亮的手帕已经递到鼻尖。棉质方帕角落绣着青竹，却沾染了时光常用的海盐洗发水味道——正是上周集训时遗失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