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一脸狐疑。
江湖之事她已多年不曾参与,说是退隐江湖也不为过。
与其说她是江湖人,不如说她是一县之主。
自打来到崖州昌仕县,便心心念念着如何能让此地焕发生机,如何能让当地百姓吃饱穿暖,如何铸建民生,如何兴修水利,如何与当地霸王斗权,怎样调戏良家民男,诸如此类之事。
所以她对当今江湖事知之甚少亦是情有可原。
“看来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可真是美好啊。”荀鹤将方才褪去的衣衫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去,讥讽道。
他身姿挺拔修长,矫健有力,极为养眼。
“说重点。”凌云木皱眉,有些不耐。
“提起他你就这么着急?”荀鹤眸光瞬间转冷,然而在那黝黑的瞳孔深处,潜藏着毒蛇一般的嫉妒与白骨一般的落寞。
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谁能这样牵扯他的思绪。
在她面前,他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而她则是握着线的那人。
她知道吗?
或许知道,所以才会在他面前那般任性。
她不知道吗?
也有可能,因为她那般善心的人,怎会故意让他忍受这样的噬心之痛。
嫉妒与落寞,如同掺杂毒药的药酒,令人最终失去自我,变得疯狂。
凌云木:“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余的无需过问。”
“你还真是盛气凌人,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蛮不讲理颐指气使吗。”荀鹤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对此,凌云木一句话也未解释,只是强势而认真的看着他,眼神锐利而冰冷,如同盯着猎物的雌鹰。
凌云木:“少废话。”
阳光透过胡桐树叶间弥留的缝隙刺入屋内,愈发衬的屋内白昼如梦。然而她腰间的那枚玄色玉佩,却散发着森森如血一般的幽幽红光。
他忽地笑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张开怀抱便要抱她,一股清淡的兰花香气似有若无般滚入她的鼻尖。
凌云木见状连忙闪开。
她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起老鹰抓小鸡这个游戏场面。
荀鹤扑了个空,自个儿也不恼,反而优哉游哉的躺到一旁榻上,勾勾手指示意凌云木过去,端得是一派无害的笑。
“你再勾一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魂儿勾走啊。”见他这个颇为挑|逗意味的手势,凌云木心中甚是不喜。
“可是我的魂儿不是已经被你套牢了吗。”他侧过身子,斜倚在榻上,单手托着腮看她。
意在勾引。
凌云木微微一笑,接着缓缓伸出中指,鄙视他。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他笑脸盈盈,觉得她这孩子气的模样甚是可爱。
凌云木轻哼一声:“你来这儿难不成就是与我说这些废话来的?既然这样,恕不奉陪。”
荀鹤千里迢迢从无影宗来到崖州,加之无影宗被扣上一顶藏匿毁誉堂令牌钥匙的帽子,此次他定是有事来访。
便是她不提,他定也会寻个时机主动透露。
如此浅显的道理,她凌云木又怎会不知。
荀鹤看着她,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一般,他不骄不躁道:“小木木还是那样聪慧,不过你家孽障的一些逸闻趣事风流八卦,我可没有义务与你说。”
他总能预料到事情发展轨迹,旁人走一步知三步,然而他走一步能将接下来的十步都算计策略好。
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凌云木撇撇嘴:“你不想说我还不乐得听呢。”
荀鹤掀眸看她:“那如果我说这与司家有关呢。”
司家……
凌云木目光一凝。
当年她便是被挚友司顽欺骗造谣背叛,才会被整个江湖追杀,落得个险些命丧黄泉的下场。
她徒儿与司家又有什么牵扯?
见她上钩,荀鹤缓缓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来。
“过来。”他的声音如仙酿般浑厚醉人,迷人心智,真真是一副好嗓子。
单单是寻常里说话都这般拨人心魂,倘若唱起调子来岂不是要将人溺死了去。
再加上他那张极具魅惑与攻击性的脸,很难不让人想要与他共度一晚。
他并非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美人,亦不是老成持重的闷骚美丈夫。他更像是在原野上自由生长的孤狼,总在偶然间透出点叛逆不羁的味道。
凌云木缓缓走近,在他身旁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你回头要是兜底儿翻了,还能靠脸过活儿。”
她不得不赞叹造世主的偏袒,每个人都美得各有千秋,各有韵味。
荀鹤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嘴唇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耳廓,喉间溢出些许轻笑:“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吗?”
“快说。”凌云木不想再跟他多加纠缠,加上心中好奇心作祟,不由得催促道。
荀鹤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骨骼分明的手指理了理她耳边碎发:“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趁他不注意,凌云木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耳朵,凶巴巴的看着他:“想占我便宜?没门!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