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逸风一路跟在云澈的身后,挠着头懵懵说到:“属下看公子这几天一直熬夜亲自改造这把弓,不曾想是给落溪姑娘用的。落溪姑娘有了这样一弯弓,定能很快完成公子定下的任务。”
“本公子是看她太笨了,再不帮她,桃花水台的箭靶都要被她射歪了。”云澈头也不回,随便想了一个理由说道。
“哦,公子说的极是,落溪资质尚可,但就是散漫习惯了,今日一经公子指点,当真是所向披靡箭无虚发。”逸风唯从公子之话,公子说什么就什么。再加上逸风想到花丛中偷懒睡觉的落溪,又想到近十来天落溪仍旧懒散,无法突破,今日得蒙公子稍加指点,就进步神速,便如是说道。
逸风言及此,云澈忽地停在原地,而后转过来,玩味的眼神睥睨视下,这样的气场总是会让对面之人习惯性低头一揖,云澈压低的嗓音缓缓道,“尚可?本公子似乎不记得,当年父王让逸风大人你去桃花水台,父王亲自教你,你是练了多久?说来听听?”
“公子,属下,这...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公子怎么会突然提起?”逸风想起来当年自己练到今日这个程度,可是经历半年之久,于是悻悻然侧首转到一边,脸上一片虾红,心想这又说错了哪句话。
自家公子除了教导,可是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挑剔和嫌弃,没有说过自己的缺点和不是的,今日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倒是稀了奇了。莫非就是因为自己说落溪资质尚可,公子不开心吗?不开心怎么办呢?想到落溪平日是是怎么卖萌装乖让公子落气开心呢?
于是逸风接着说道:“当然,落溪确实比属下当年强了不少,今日这样一看,落溪明日就达成所愿,不用每日再来领罚了。不过最称奇的乃是公子的点拨,简直是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落溪的资质确实上佳,再加上悟性极高,不似一般的女娇娥;可是她散漫贪玩,才一直未有突破。这样一说,自认为两个都不得罪了,逸风为自己突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感到不可思议。
云澈依然用洞察一切的表情扶额,微眯起眼睛,“逸风,你这语气似曾相识,落溪一身坏风气蔓延开来,莫不是王府这鸡犬鱼鸟都会围着我给我唱小曲吧?”
逸风一看自己的演技拙劣,赶忙埋头缄口做恭顺样。
云澈转身复行,唇角微扬,道:“你不是一直喜欢兵房里那把寰麟剑吗?自己拿去吧。”
逸风欢喜应声。
云澈墨发如瀑,在衣袂飘拂之中穿梭来去,时而缭乱他笑意难言的面庞,和逸风二人淡入在轻快的明媚日光里。
——
翌日,桃花水台飞瀑流水,桃花灼灼,落溪果然对练箭有了心领神会的境界,五十支箭靶心无一差错。
逸风赞赏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有晴湖的声音穿过桃林婆娑传来:“姑娘...逸风大人...”
二人对视一看,便由逸风带着,踏过水台与桃林之间的几块水石。走出桃林,就迎上气喘吁吁的晴湖,“王爷传话回来,要逸风大人即刻护送落溪姑娘进宫一趟。”
二人再次面面相觑,表示互为不知。
落溪虽然不知又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处境,但是人在屋檐下,该守得的命令和规矩还是莫要怠慢的。于是便疾步至前院,逸风正要吩咐准备马车,落溪想到好久没有骑马了,便说要和逸风一道骑马入宫,不必耽搁时间动用王府的马车马夫。
她在王府里没有去过马舍,逸风进去选马的时候,她和晴湖在马舍外墙边等着,这边亦有自马舍出王府大院的门。
晴湖一边给落溪整理衣服,一边道:“公子传话回来急切,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何事,姑娘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要急匆匆地进宫。”待整理好了,后退一步,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还好,公子给姑娘准备的衣裙,穿哪套都得体大方,就算进宫面圣也是合宜的。”
落溪感激道:“晴湖,经你手打理过的,想必是连只小猫都能在人前出类拔萃跳支舞,更何况..”
话没有说完,只听得马舍里传来一声响亮的马鸣声,落溪听到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呢喃道:“玲珑?是玲珑吗?...”玲珑陪了她这么多年,它的习惯叫声她记得很清楚。还未等晴湖发问,落溪拔腿就往马舍大门奔去,没到门口,却看见已经坐在马上的逸风,递过来一道缰绳,“落溪姑娘,我们快走吧。”
落溪失神地接过缰绳,问道:“逸风大人,适才,里面的马鸣声为何如此激昂?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