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拿起它，指尖触到木质表面微凉的纹理。珠子比想象中沉，每一颗都光滑圆润，唯独其中一颗刻着极小的凹痕——像是被人长久摩挲过。

“那是她的东西。”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林浅回头，看见季沉舟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脸色仍有些苍白，但脊背挺直，仿佛疼痛从未存在过。

“我知道。”她平静地回答，却没有放下佛珠，“苏棠说它能镇痛。”

季沉舟的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自嘲：“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不信。”林浅直视他的眼睛，“但我信你半夜溜出病房，就为了陪一个素不相识的患者聊电影。”

空气安静了一瞬。

季沉舟的目光落在佛珠上，又很快移开。他走进病房，从她手中接过那串珠子，指腹轻轻擦过那颗有凹痕的珠子，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

“她最后……疼吗？”他问。

林浅摇头：“用了足够的镇痛，走得很安静。”

季沉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低头将佛珠绕回手腕，木质与皮肤相贴的瞬间，他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像是终于找回了某样遗失的东西。

林浅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这串佛珠对他而言，或许从来不是什么装饰品。

而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