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横说完之后就放下帕子来拉应观槿的手,应观槿的目光在四周滚了一圈,终是不忍心拒绝戚隐横,然后戚隐横就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根根手指都嵌入应观槿的指缝中,又把脑袋也往应观槿裸露在外的脖颈处贴,这才感觉内心的心浮气躁平静了一些。
“来了来了!我们君上来了!”
听到声音的戚隐横往远处望去,一个鬼影都没看到,下一刻却听到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戚隐横和应观槿站起来朝身后的洛陵城方向看去,一个高大人影骑在马上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待人近了,戚隐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就连应观槿都不由感到震惊,面前这人……
“李富贵?!”
李富贵已经下了马,牵着马乐呵呵地走到他们面前打招呼,“五少爷,应侍郎,我们又见面了,我叫阿蚩周那,不过李富贵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
“参见君上。”后面跪了一地的西陵使者参拜他们的君主,李富贵,不对现在应该叫阿蚩周那,阿蚩周那收起笑容走过戚隐横和应观槿身边,吩咐后面的人都起身。
“走呀走呀!回洛陵。”又转过来站在戚隐横和应观槿面前的阿蚩周那跟他们招手。
“回你个鬼!你用得着‘回’这个字吗?”让他们白白在烈日下等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日日在他们国公府白吃白喝的李富贵,戚隐横看到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先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阿蚩周那不敢得罪他自认为的,他未来的弟弟,于是坦白道:“我叫阿蚩周那,西陵的君上。你们是不知道这仪仗队伍行程有多慢,所以本王就先行一步抵达洛陵,谁知刚到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还好你四哥救了我。我还给自己起了个李富贵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好,我们西陵那么穷,我就想富富贵贵。”
“……”戚隐横无话可说,拉着应观槿就往前走。
“唉你们等等我啊!”阿蚩周那跑上前去,从戚隐横和应观槿中间揽过两人,但立刻就被戚隐横一把推开了。
被推开的阿蚩周那也不恼,笑嘻嘻地跑到了戚隐横这侧再次揽过戚隐横的肩膀,“行行行,我不碰你家侍郎大人。”
谁知下一刻,阿蚩周那只见应观槿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拍掉了他放在戚隐横肩膀处的手,“阿蚩君上请。”
“太过分了你们!”阿蚩周那捂着手痛呼,“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不是。”戚隐横脱口而出,应观槿接道,“本官与君上只见过三面,算不得朋友。”
“好好好,戚隐横你完了,我要去找你四哥告状!”
“快去快去。”戚隐横才不怕他威胁,“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这么迟?”
阿蚩周那顿时眼神飘忽,“那个……我起晚了。”
阿蚩周那说完的下一瞬,已经窜出了一丈远,戚隐横怒火冲天地去打他,“李富贵,你给我站住!”
应观槿望着前面打闹的宝蓝身影,清澈温润的眸子中满是宠爱,摇摇头笑着跟上去。
戚隐横抓住阿蚩周那把他按在被烈日炙烤过的土地上,狠狠揍了一顿解气之后,才气呼呼地跑回去拉应观槿的手,“三哥,我们回家,不理他了。”
“好。”应观槿抬手将戚隐横闹乱的发丝捋好,对戚隐横笑得满目宠溺。
正午时分刺眼烈日高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朝洛陵城而去,留下一地细碎的银光闪闪。
熟悉的流程再走一遍,待将西陵的使者安排在客馆之后,应观槿便要带着阿蚩周那入宫。
但阿蚩周那忽然站住了,心虚地小心翼翼道:“那个……让我先去换身衣服吧,我早上一起床就急忙去找你们,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阿蚩周那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跑远了,一头钻进了客馆中,那些他的随侍下属捧着衣物发饰鱼贯而入。
应观槿和戚隐横只好又在外面等了他片刻,戚隐横看向都成济住的那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昭使者和西陵使者虽然都住在客馆之内,但应观槿特意将他们安排在了相隔最远的两处,他又想起之前阿蚩周那来客馆偷看武昭使者的事情。
戚隐横和应观槿收回视线对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一个异族服饰的男子已经走了出来,满身或明或暗的颜色交杂,却并不显得繁乱,反而显出了帝王的威严,和阿蚩周那平时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请吧,侍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