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女娘与安王的大婚,届时我们兄妹二人恐怕不太好再相府继续住下去。”
眼见婚期越来越近,外面通缉薛阁的画像贴的满大街都是。
宣忆谙不发话薛阁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宣忆谙将要嫁入王府,没了她的庇护,薛家三人在相府可就没有了容身之地。
他还好说,偌大京城哪里没有他的藏身之处,哪怕混迹乞丐堆里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可他总不能让薛娆和阿音也跟着他东躲西藏,尤其是阿音,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宣忆谙正在书房收拾她的话本子,来京城几个月,别的没添多少,话本子又多了两大箱。
她半蹲着埋头清点书册,听见薛阁的试探,回眸瞧了一眼薛阁,继而低头从诸多书册中挑了一本出来仔细翻看。
“你们作为我的陪嫁同我一同入王府。”
薛阁垂着头,乍一听见宣忆谙此言,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的抬眼望向她,不可置信道:“若我们入了王府所行之事恐有变故。”
况且,安王似乎与他的仇人有些交情,到了王府可不比相府,那是安王的地盘,若是宣忆谙护不住他们……
薛阁满腹疑虑。
“薛公子,上了我的船可没有半道下船的道理。”宣忆谙看出他的疑虑与迟疑,冷声提醒道:“都走到这了,难道薛公子想半途而废?”
薛阁对上宣忆谙冰冷的目光慌忙低下头:“小人不敢,既然答应了您小人必定万死不辞,只是……”
“放心,我答应过你们,你那外甥女的命我保得住。至于安王府,那里说不定比相府更适合你们。”宣忆谙说道。
她知道薛阁在犹豫什么,无非是担心进了王府自己到了别人的地盘便保不住他那外甥女的小命。
薛阁:“是,多谢宣娘子。”
宣忆谙应了一声后,薛阁正欲退下就听见宣忆谙叫住他。
他看见乔娘接过宣忆谙手里的书册递给他:“这书不知怎的混进我的话本里了,你拿给阿音看去吧。不是话本。”
薛阁道谢后不留痕迹的打量一下书册的内容,确定只是普通的孩童开蒙之书后才放心收下离去。
“薛公子疑心未免太重,对姑娘你也不大信任。”薛阁打量书册迟疑的那一瞬被乔娘收在眼底,乔娘担心此人后面会给姑娘添麻烦。
宣忆谙倒是不慎在意,反倒有几分理解:“他若早些有此疑心,薛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所谓不大信任,无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罢了。
这出戏已经唱起来了,就不可能停下来。
再者说,现在登上戏台的又不止她一个人,两个人唱戏总比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有意思的多。
就是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不是同一出戏。
宣忆谙偏头摩挲着腰间坠着的白玉蝉坠如是想。
沈槐带着礼部着人送来的婚服好让宣忆谙试试合不合身,不想正撞见薛阁从书房出来。
身后跟着的侍女没见过薛阁,又知他不是府中人,不免奇怪。
沈槐扫视她一眼:“约莫是大婚在即,王爷派人来问问姑娘婚服的事,这些事本该是后宅女子操心的事。看看王爷,对咱们家姑娘多上心。”
“可不嘛。”侍女一听,看沈槐难得高兴便奉承起来:“听说赐婚的圣旨还是王爷亲自跟圣上求的。”
沈槐轻笑:“也不看看姑娘是谁家女儿。”
沈槐不再废话,带着婚服让宣忆谙试穿。大婚准备的时间只有三个月,时间上有点紧,礼部的人紧赶慢赶终于把婚服赶出来。
眼下那些人还在外面候着,不知道婚服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立即就要拿回去改。
好在,沈槐遣人来告知礼部的人,婚服合身,坐了一屋子的人登时松了长长一口气。
今夜终于不用赶工了。天晓得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沈槐谴退屋里所有的下人,帮着宣忆谙整理厚重繁琐的婚服。
里三层外三层繁杂难穿的衣裳若是没人在旁边帮着,宣忆谙一个人穿这些得被累个够呛。
沈槐仔细看着宣忆谙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裙尾长摆拖曳及地,拦腰束以苏绣祥兽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你从小便养在城外园子里,这才回来多久又要离家。”沈槐拿过吉梳一下一下梳着宣忆谙那长至腰间的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