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出口处透着光，旁边进入的通道走进几个工人，通道的灯还亮着，楚珩回头看了一眼，后车灯照在其他车和地标指示牌上，仍能反射出光线。和他们刚刚上来时的情景全然不同。

那么温徵是怎么进来的？

温徵开车到地面便停了车，楚珩道了谢，带着师雁亭站在路边打车。外面天都黑透了，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车辆，他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是午夜两点多。时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手机像是终于收到信号一般，弹了好几条消息出来，其中一条是楚琬琮，说晚上去郊区见朋友，就不回家了。楚珩锁了屏，对师雁亭说：“我妈不在家，用法术吧。”

通过术法传送的确是快且方便，上一秒楚珩还在街头，下一秒已经回到了自家客厅。

楚十九被惊动，跑出来查看，师雁亭坐在沙发上检查白嬗如的伤势，楚十九就围着他们转圈，来回踱了几步，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又站在茶几上定定看了许久，不吵不闹，确认了这两个人不会有危险似的，又摇摇尾巴爬回窝里躺下睡了。

师雁亭施了个法清理了血迹，抬头对楚珩说：“她性命无忧，不过短时间可能无法化形为人了。”

“那倒方便。”楚珩把白狐放在楚十九的旧窝里，楚十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睡自己的。

“人间这么小一座城，倒也卧虎藏龙。”师雁亭笑了笑，“那位老板不简单，我都看不透他。”

“永嘉确实水深。”楚珩说，“看她这样一时半会醒不了，先休息吧，天亮再细问。你若不放心，就送她去研究所。”

楚琬琮回来的早，一进门被楚十九缠着撒娇，楚十九一路把人带到小狐狸面前，楚琬琮惊讶道：“这小狗是怎么回事？你哥新养的宠物吗？”

白嬗如听见声音，睁开眼看到楚琬琮，身体一颤，下意识就往窝内侧躲，很害怕的样子。

“还挺认生的。”楚琬琮看她怕，没有再靠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从包里掏出果汁倒了小半杯。“那等楚珩吧。”说完，楚琬琮奇怪的起名欲望发作，又问了一句，“你有名字吗？”

白嬗如躲着不吭声，楚十九看楚琬琮吃独食，踩在楚琬琮腿上，只要楚琬琮伸手去拿玻璃杯，他就用头顶开楚琬琮的手。一来二去，楚琬琮恍然大悟：“哦，你哥没起床，你还饿着呢，我去给你开个罐头。”

楚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楚琬琮和白嬗如一人一妖，隔着一块瓷砖的距离，各自暗中观察对方。

“妈，你吃过了吗？”楚珩去冰箱拿食物准备做饭，楚琬琮“嗯”了一声，楚珩一面说，“这小狐狸是昨天捡的，能在家里养几天么？还没找到主人。”

“找不到就养着了，起名了吗？我还以为是只小白狗，难怪这么漂亮。”楚琬琮捡回家的活物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这小狐狸一身好皮毛，她看着喜欢。

“名字……”楚珩想了想，白嬗如这名字也不方便直说，索性把锅一甩，“没想好呢，就知道是个，嗯，母的。”他原本想说，是个姑娘。

楚琬琮一拍手：“那就叫小白了！小白，要和你两个哥哥好好相处啊。”

小白虽然草率，但也没有太离谱，白嬗如可以接受，楚珩也没有意见。楚珩洗了把手，把白嬗如拎到了楚琬琮怀里，楚琬琮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又说，“昨天捡到她的时候，我被困在停电的地下车库里了，碰巧遇到了咖啡厅那个温老板，妈，你下次去的时候要不给人家办张卡什么的。”

楚珩给白嬗如打了两颗鸡蛋，又削了个苹果，自己快速热了个三明治，端着往房间走，说，“妈，我一会带她去医院看看，然后回趟单位。”

“行，你忙你的。”楚琬琮说，“这小东西好像怕我。”

“可能是认生吧。”楚珩看了一眼浑身紧绷的白嬗如，“没事，一回生两回熟，她昨天还差点给我一口。”

楚珩回房间吃了早饭，简单收拾了餐具，用楚十九的飞机箱装了白嬗如，到小区门口打了车，没去宠物医院，直奔七昙。

师雁亭在楚珩楚珩时就现了身，两个人一起去了七昙。师雁亭在飞机箱上画了一个阵法，大门处的检测器对白嬗如没有什么反应，楚珩开了一间会议室，这才把白嬗如放了出来，楚珩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嬗如沉默了片刻，问：“恒宇呢？”

楚珩和师雁亭没有回答，白嬗如将头撇向一边，默默哭了起来。

“你被骗了。”师雁亭看她可怜，大抵也是被利用，忍不住说，“那结界里都是幻境，幻境碎裂，方可见到真实的模样。方沛不在结界里，你那口金棺只不过是块石头。谁将你带到这个幻境来的？谁告诉你那个所谓预言？你说璩暄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白嬗如震惊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楚珩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翻开一份文件，“你慢慢想，想清楚了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左右你落到我手上，逃是逃不掉的，也化不回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