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无忧大师用过的那种陌生文字。

楚珩闭上眼感受了片刻，回到外面找到师雁亭，说，“总共五百来口人，只有尸骸，没有残存的魂魄，分了五个墓坑，是人死后堆进墓穴里的。你踩的这里是中心。”

师雁亭点点头，望着脚下，“这底下有东西，似乎是残存的法术。”

一阵山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风把云吹散了，层云背后，缓缓露出一抹月光。

“回去吧，等他们把这里打开再看。”楚珩说，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

官郦姿的现场一组都是精英，师雁亭大致比划了范围，他们很快推算出精确方位，高科技配合画着咒文的符，每个墓坑各有四台记录仪实时录像，返送到闻远山的电脑里。

顶层的石板被移开，官郦姿向下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闭眼静默了几秒算是哀悼，对身边人说，“想办法把中心掘出来，那里能量追踪器有轻微波动，小心些，别破坏底下的东西。”

一共五百具尸骸，骨骼很难将那些人拼出来，但锁骨是整整五百对，官郦姿将这些刻字的骨头收集起来放进特制的盒子，光是盒子就在地上放了一排。

现场一组掘过的墓穴不少，都是应对墓主人防止盗墓贼进入设下的机关陷阱的熟手，在挖掘五个墓坑中心位置时，不知道触发了什么，能量检测仪忽然响了起来，闪着红光。

“先停手！”官郦姿叫停了现场一组，闻远山也跑了过来，拿着检测仪在中心那个直径五十米的红圈四周试探探测，他手里的检测仪毫无反应，官郦姿的那一只叫了一分钟，渐渐弱下去，停了。

“仪器没有损坏，是能量消失了。”官郦姿说。

白嬗如被楚珩放出去，没有发现谁跟在他们周围，感受到异常，跑回楚珩身边。楚珩被禁止上前，站在闻远山电脑旁看监控，楚珩蹲下身把她抱起来，小狐狸扒着楚珩的肩，低声说，“刚才我感受到地震了，在很深的地方。”

墓坑的下层还有别的东西。

“这些仪器不靠谱，”楚珩说，“雁亭，你来。”

闻远山耳机里听到楚珩的话，还没来得及叫现场一组后撤，师雁亭伸手出去，一股黑雾从他掌心卷了出去，绕过闻远山等人，将地上的土块整个提了起来，黄土弥漫，好不容易散开了，方能看清地下深处生着一棵枯树。

闻远山喃喃自语：“这树看着有点眼熟啊……”

“榆庄村口那棵古树！”官郦姿诧异道，“先别靠近，等师顾问来。”

她话音还未落，墓坑旁收敛白骨的男人忽然叫了一声：“组长！血！”

紧接着，另外几个墓坑边的人也喊道：“组长，这边也有！”

师雁亭走了一半，又折回墓坑，低头望去。堆积的尸骨上往外渗着鲜红的血，那些血流出来，汇聚成一股一股，沿着石砖的缝隙向下流。官郦姿到墓坑看了一眼，一皱眉，又转回老榆树，只见血水从老榆树周围的土石中淌出来，朝老榆树而去。

老榆树吮吸着那些白骨化成的血水，枯枝上竟渐渐长出新绿的叶芽，很快，便成了一片茂密枝叶，填满了整个圆坑。

“快把这些东西扔了。”楚珩顾不得太多，拉住晏城，将特制保存器一个一个抛入墓坑。封死的、需要对应符咒才能打开的盒子在落到白骨上方的一刻爆开，血从里面飞溅出来，炸出一片一片的红雾。

小狐狸趴在楚珩背上，想呼喊，只能强忍下来，用只有楚珩听到的声音说：“师雁亭！叫师雁亭小心！”

老榆树的枝叶之间飞射出无数绿色榆钱，每一个的目标都是师雁亭，师雁亭下意识抬手去挡，榆钱没有碰到他，但他仍是像被击中了一般，按住胸口，塌下身去。

“师雁亭！”楚珩声音都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