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抓着被单暗暗用力，他不懂魏尔兰对他是执念有多深。

“你病娇吧？”

“没有，”魏尔伦道，“假如他不是一个骗子，那他会是一名造捕鼠器的专家，或是钓鳟鱼的一把好手。你知道我那位同伴为什么死了吗？是因为你呀，因为夺取你的抚养权，我才会和他大打开手，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是想把你留在乡下，让你平安的度过这一生的，没想到他居然想把你直接扔回到原本我那个拼命逃离世界里面去，我很愤怒。你知道吗？我不想让你成为另一个我这种念头一旦根深蒂固了就永远无法拔掉。”

“所以你杀了他吗？”

“我没有……”

“对于这种事情我无关紧要，但是如果你杀了森先生，我想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对你没有感激，也只有憎恨。”

“所以明明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下去的，可是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你真是让我失望，”他的手温柔的拂过中也的脸庞，“不过我不生气，因为你就是这样子的脾气，很抱歉我那么晚才来接你，这下子我要将属于你的一切都夺回来。”

“不，魏尔伦！”中猛地侧过头咬住魏尔伦的手，“我要每天都看到你，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

魏尔伦的纤细的手指咬出红痕，伤口处的皮肤组织受到破坏，露出了的肉块,柔软且敏感，仿佛一触即痛。

魏尔伦露出了病态的笑容。

魏尔兰微笑着说：“现在你简直不能再坚持说你那番经历是一场梦。”

他最后用沙哑的声音对中也说：“我唯一的感情，我唯一的感觉，唯一的触动，是见到你而苏醒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知我的意识，似乎有一种突然而猛烈的震荡穿过我的灵魂，仿佛是电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轻灵的感觉。但那番经历并没有失去它真实鲜明的色彩。我爱你。”

“……”

中也全身肌肉紧绷，双手握拳，眼神锐利地盯着魏尔兰。

那双眼睛的颜色是纯然的蓝色，眼睛上盖着又黑又长的睫毛。掩饰了多少对灵性的无知，那比德谟克利特那口水井还要深邃，那双又大又亮的非凡的眼睛，将成了丽达的双子星座于它们则成了虔敬的星象学家。

魏尔兰情不自禁地掬起中也的脸，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左睛。中也条件反射般闭上左眼。

如同望远镜窥视夜空的一两颗星星之时。

弦乐器的某种声音使我心里充满那种情感，使他胸中萦绕那种情感。

中也屈辱地推开魏尔兰。‘

法国庄园里突兀地出现了“印度之夏”。那独有的那种浓雾，或者说云烟，当时正笼罩着山谷中的一切，这无疑加深了那一切给人留下的虚无缥缈的印象。庄园里报死虫的聒噪，树叶的颤抖，野兽的交合、柔风的吹拂，以及散发出的淡淡的幽香，天地间万事万物生生不息，引起一种快活而斑驳、狂热而纷乱的绵绵遐思。

即使坐最快的航班回到日本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一天之内是不可能来返的，只要他每天都看到魏尔兰在身边，他就能百分百确定魏尔兰没有去暗杀森先生他们。

他能做的也只是将魏尔伦囚禁在他身边，不知道是魏尔兰囚禁他，还是他在囚禁魏尔兰的灵魂。

他的举止刻板，严谨，沉着，从容。他的衣着整洁得无可挑剔，但却自然大方，质朴无华。他的整副模样活脱儿是你们见过的那种富有、严肃、庄重而体面的“实业家”，最杰出的一类。

但内在早已是人渣的人类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