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洲在前面开车,乔锐坐副驾驶上,时不时转头跟秦晏棠聊天。
“晏棠这次回帝都待多久?”
乔锐问她。
“不太好说,但帝都这边有很多事要处理。”
乔锐煞有其事地点了头:“也是,光是褚胤那儿就有的你忙了。”
沈屹洲瞥了眼后视镜,看见秦晏棠只微微笑了笑。
乔锐感叹着:“老爷子英明神武,就是这桩婚事没给定得好。褚胤那风流放浪的性子,成天在外边沾花惹草,你要真嫁给他,那不是委屈了么。”
驾驶座上久而不言语的沈屹洲掀眸了乔锐一眼,轻嗤:“你确定好意思说他?”
“我这光风霁月,难不成跟褚胤是一类人?”乔锐一挑眉,抬手比划了下自己。
秦晏棠坐在后排:“褚胤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乔锐哥不用跟他比。”
“听见没,这才是正解。”乔锐打了个响指,朝沈屹洲耸了一边眉头“晏棠,千万别为这种男人伤心,根本不值得。以你这样的条件,放眼望去,帝都里什么好男人找不着?”
沈屹洲掀眸瞥了一眼后视镜里映出来的面庞,里面的秦晏棠笑靥浅浅,和颜悦色,哪里有半分伤感。
她向来是是伪装温良纯善的一把好手。
有句话应该反过来讲,褚胤跟她牵扯到一块究竟是福还是祸?
这还未可知,而目前明了的是,秦晏棠睚眦必报,可非善类。
车开到秦家新宅门口,秦晏棠道了谢:“多谢乔锐哥送……”她立在车门外,弯腰越过主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朝副驾上的说着,话到一半,却发觉有意忽视掉的那人,视线似乎要将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还有你。”秦晏棠的视线与沈屹洲的交汇,“多谢你送我。”
“开了这么久的车,口渴得很,你不打算请我喝杯热茶?”沈屹洲反问。
秦晏棠直起身子打量着他的神色:“秦明朗带人在这间宅子里疯玩,貌似还没叫人打扫过,你若是不介意里头乱七八糟的,我自然欢迎。”
“车后备不是有瓶装的……”乔锐先未反应过来,还要接着往下讲,忽地又觉不大对劲,他反倒自己截住话头。
乔锐偏头看向沈屹洲,两眉间挤出一抹微妙的川字,好奇的视线里有探究。
沈屹洲把车钥匙都给他,语气淡淡:“自己开车回去。”
乔锐稳稳当当接住,眯了眯眼,瞧着那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呵,好家伙。”
……
沈屹洲在后边给秦晏棠撑着伞。
到了屋檐下,她拿钥匙开门,不过大概是许久未回来,动作有些不顺畅,拧了好一会儿也没把门开开。
身后的沈屹洲在问:“在国外待久了,连自家的门都不会开了?”
秦晏棠回头睨他眼:“是有人在里边反锁了。”
屋子里有人的声音传出来,几秒后,门便从里边被打开。
“静姨?”秦晏棠意外,“您怎么今天就来了?”
屋里那位面善热情的女人是谭管家的爱人,同样的为老秦家做事,秦晏棠唤她一声静姨。
“哎呀,晏棠回来了!”静姨拢了拢肩上搭着的披肩,温和地笑着迎她进来,“你妈妈不知道你会住哪边,拜托我来这边整理下,刚好我也闲着,就来新宅这里给你先把卫生搞干净,你也好舒舒服服地住进来。”
秦晏棠道:“房子这么大,您一个人也太辛苦了些。”
“你妈妈叫了钟点工来的,我只在旁边打打下手,告诉他们怎么摆东西。”静姨笑了笑,秦晏棠往屋里走几步,她才发现后边还站了个人。
“这是……沈先生?”静姨思索片刻,认出他来。
沈屹洲礼貌问候:“您好。”
“今晚本是搭优湄的车回来的,不过路上出了一些小意外,刚好遇见他,他便顺道送我回来。”秦晏棠解释道,还不忘特意记着沈屹洲的热茶,“他口渴得很,屋里可有热水?”
“有,什么都有。”静姨笑了,“沈先生快请进,我瞧着是雨天,刚好温了姜茶,正好你们俩都喝点,驱驱寒。”
不同于秦家老宅古典硬朗的中式布局,新宅的风格更偏向于华贵优雅的欧式,不加遮掩地透露出一股张扬。
这倒是跟秦晏棠的风格很像。
“我要上楼换衣服,你请自便。”秦晏棠双手环抱地看着他,撂下一句话,径自上楼进了主卧。
沈屹洲立在原地,望着她上楼去的窈窕背影,眉头斜斜一挑。
这做主人的倒是尽职尽责。
静姨还在厨房里准备茶点,沈屹洲在这宽敞明亮的屋子里转了转。
他从前来过一次秦家新宅,是在秦晏棠十六岁生日那年。
那个时候,沈稚颜单纯至极,没什么心眼,被人教唆着干了些蠢事,跟秦晏棠闹得很不愉快,以至于她现在见了秦晏棠都犯怵。